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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, April 17, 2016

画爱

一日,我走过弟弟的房间,看见他有点忙碌的背影,好奇地凑前去看。

8岁的弟弟,在3年前的火灾中失去了右手臂。他手脚并用地在房间里画画,认真地神情展露在他的小脸蛋儿,细汗密布在额前,似乎在完成一件很重大的事情。

我靠在门框,静静地看着他。

画纸的左上角画了一个橙色的太阳,花朵形状的云飘过,胡须形状的鸟儿飞过,很显然的是一幅标准儿童的“天空”。

举起褐色的蜡笔,画下一棵树;再举起绿色的蜡笔,在褐色的树干上边画了一顶“帽子”。

一只瘦弱的小手在蜡笔盒与画纸之间忙碌地来回替换蜡笔颜色,曾是右撇子的他,左手并不怎么好使。“哐当”一声,把整盒蜡笔打翻了,五彩缤纷的蜡笔瞬间撒满整个房间。

小小的身躯并没有马上把蜡笔捡起来,不一会儿,我看见那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。

我心疼了,上前一把把他抱住,安抚他“怎么了?想做什么告诉二姐,二姐来帮你好吗?”他左手紧紧地握拳,眼泪却始终没有掉下。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让我欣赏的坚强。

“二姐,没什么,只是突然觉得,自己连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。”弟弟稚气的声音自嘲地说着,眼神却是掩饰不了的悲痛。

看着他右边袖子底下空空的,心在一次揪得好疼。正当我弯下腰打算帮他拾起地上的蜡笔时,他一口阻止了我。

“二姐,你可以不要帮我吗?我想,靠自己。”

深深地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,我给了他一个嘉许的微笑。我知道他的个性,他是可以的。

费了10分钟,总算把所有蜡笔都拾起来了。他脸上展露出自信的笑容,对我说:“二姐,这些蜡笔,全都是我捡起来的哦,没有靠别人的力量!”

我心想:弟弟,你始终只是个8岁的小毛孩儿呀,其他正常年龄的孩子的衣食住行都还要靠别人帮忙呢。

“嗯,弟弟好棒!”我举起大拇指。然后,视线停留在画纸上。树下不知什么时候画了一个藤秋千,一个小男孩坐在秋千上,一个小女孩在后面为男孩助力。还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孩子,嘴巴微开地坐在草坪上看着秋千那里的小孩儿,似乎有说有笑。

看着他一笔一画认真地完成这幅画,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泛红了。

最后,微微颤抖的小手用绿色蜡笔在画纸下方划过“草坪”,大功告成。他把画纸举起来让我瞧瞧。我看见他的眼睛也湿润了,可是他的嘴角却是扬起了非常漂亮的弧度。

“二姐,走吧。”他扯了扯我的衣角。“嗯。”看着他的坚强,我笑着帮他拿起画纸,牵着他的小手,出发。

“大姐,我终于完成一幅画了,里面有你,二姐和我哦!”他把画举起来,骄傲地说。我笑着抚摸他的头说:“大姐,弟弟做到了,他靠自己完成了,厉害吧!”

大姐,你的牺牲是值得的。我坚信,他不会令你失望。那场火灾,毁了他的手,却没有毁了他活下去的力量。请继续守护着我们可爱的弟弟好吗?

在心里默默说着,把画纸放在灵位前,虔诚地祷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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